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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修容亦修花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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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面上的外表,作為一屆仙子,想要隱去身上的各類傷疤,實在只能算是小事一件。後來自個兒想想,當時實在有些小題大做之嫌。

被他這麽一說,就有幾分破涕為笑的意味了。

“哎,你說的是真的?”

“你說哪件?”

“你說呢?還想翻臉不認賬啊。”這麽看折宣,又真是個無賴。

“假的。”

忽然一下子,心裏的想法又不知改如何比擬了。雖然有種失落,卻又仿佛抱著十足的不肯相信,總覺得他這不是真話,道:“你又騙我。”

說完自個兒心底也笑了一下。不知道是他說“假的”是騙我,還是要娶我騙我。

“那也好,我可以考慮考慮。”

“你考慮?我還沒說要嫁呢,你就這麽肯定?”

他似乎像是想了一會,繼而很認真地道:“恩。”

此時他的眼裏見不到剛才的認真神情了,心中有股莫名的惆悵。沒有這種眼神,是不是代表,他就不認真了?還是說,這只是對我的內疚?

那這樣,是很可怕的。

這念頭一晃而過,我笑著搖頭擺脫。

在員嶠又呆了幾日,爹爹果然一日三次從通天境裏來看我。沒過幾日爹爹就沒這個性子了,時常說些要好好在家呆著的事。過了幾日也就不再來煩我了,大約說忙自己的事去了,這正是本仙求之不得。

收拾了一番行李,阿絮依著我的要求,挑挑揀揀,把些有的沒的都放回去了,只貼身一件包袱。凜凜倒是大包小包像是真正要去旅游的樣子,我氣著將他那些零嘴一股腦全送回去了。

折宣倒孑然一身,隨身一把劍就打算上路。大約他那衣服一轉身就能換一件了。我倒是嫌那樣不如慢慢換衣服來的有情調。如果什麽事情都依靠仙術,那仙君神君,還有何好做的?

龍泉山那附近早先年咱們一家子也去過,不過是沒上山罷了。也不知凜凜怎麽就碰上英招了,如今再登山,倒也是件十分不錯的事。

伸手緩緩拂過傷口,輕輕嘆了口氣。也不知能好不能好。這比不得尋常仙界的姑娘,若是換了其他的小仙,想必隱去這的功夫是做不到這樣幾乎看不出來的。

“龍泉山下有一龍泉鎮,你可要去逛逛?”

來龍泉也不算第一次了,還依稀記得有幾家小店很得我心,便回:“也好,我倒是很想念這兒的白水杜康。反正我酒量淺,也喝不得什麽太烈的酒。”

“好。”折宣點點頭,眉目清秀,輪廓分明。若他是生的是女兒家,想必是門檻都要被踏破了都沒時間修。

不知為何突然想問這件事,怪道:“漣碧姑娘是個什麽人?”

聞言色變。忽然一下他臉色平添了幾分凝重。

我見他沒有心思要講這個,無奈地道:“算了,你還是不要娶我得了。我想,那漣碧姑娘,一定是個端淑嫻貴的美人。我知道你一定很喜歡他。”

突然他有些哭笑不得:“你怎麽知道我一定很喜歡她?”

“我不過是你好兄弟罷了,你說點話安慰安慰我,我也是知道的。畢竟我不能和她比。”

沒等他接過我的話——大約是不想聽他的答案吧。拉過凜凜上前頭逛去了。

穿過人群,耳邊的聲音由高到地,不清不楚是何地的方言,也不知講得是些什麽。

聲音一浪一浪地湧過來,從輕到響,再如潮水般褪去,漸漸遠離自身。

這種人潮如流的聲音,最平民,最歸真,而我一人其中,這些嬉笑怒罵一閃就沒了聲音,明明他們都講得很大聲,可我怎麽什麽也聽不見?

畢竟,我和她不一樣。

這種失神不過如白駒過隙而不見蹤影,卻是凜凜拽著我的衣袖,示意我前面看。

八人大轎,皇族貴胄。

顯而易見。

金碧輝煌,高高在上。亦或是華貴裝飾,亦或是守在轎邊的劍奴,令人肅然和避退的不容頂撞,引得眾人紛紛側目。

“姐......你看不看得清楚裏面那人的相貌?”凜凜神色異常緊張。

此時折宣已跟上來了,我把問題拋給他:“知道裏面的人是誰?”

“我有點不大肯定。”凜凜又使勁拽了下我的袖子,“我知道了,快轉過來,別讓他看見我們!”

我被他們搞得一驚一乍的,神色很不自然,以為是什麽不能招惹的人。裝作在挑選鋪子上的首飾,眼睛卻很不老實,總是拗過去瞥那坐帳裏的人。

“停轎。”

此時那人卻忽然輕而響地道。怎麽回事?不會被他發現了吧?

轉念又想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,無怨無仇的,我緊張個什麽勁?又安心挑選。

腳步聲漸近。

“千凜小仙,幾日不見。”

凜凜怕是見瞞不住了,回過頭來一個勁使眼色意思我不要牽扯進來。

“嘿嘿,神界三爺,好久不見。”

我楞住。神界那麽大個龐大家譜,等我先過濾一下......折宣尊稱小六爺,那這三爺,應該是叔叔輩的老三?等等!不就是那個殺人如麻,雙手血腥無數的步風將軍?

我肯定不止一次聽說過他的名諱。

聽這小子周旋客套一番,手心早已不知不覺冒出冷汗。殺人?對他來說,比生老病死更為平常。

瓊樓玉宇三千座,只識人間一月天。

“舍姐既然也來了,為何不回頭一見本尊?”

不是不見,只是心中有些害怕像是要噴湧而出。

還是躲不過的。“步風將軍,在下,千洹,是千凜的姐姐。”

我倒無法想象,一個玩弄巫門關於鼓掌間的人,竟生的一幅書生相,清清秀秀。那側臉的輪廓與折宣倒有幾分相像,只是掩不住歲月飛逝,華發早生罷了。

他自嘲地笑了幾聲,“我道員嶠出的是如何如何的美人呢,原來不過是個被彼岸抓傷的小姑娘。”

一旁有人捏了一下我的手,大約是示意我不能跟他犟。

自然是不能跟他犟的,那傳聞,實在過於恐怖了些。我也知道這個,卻心有不甘,原樣捏了回去。

那捏我的人忽然放開我,吐字清晰:“請三叔莫要再與姑娘家的開玩笑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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